法國大餐多(臼+米)魚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2年12月16日 星期五 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法國大餐多(臼+米)魚

    據說法國大餐“多魚”，其實甚麼餐都可能有魚蝦蟹，正如葡國餐之馬介休。我們稱之為“海鮮”，番話謂之“屎窟”(Seafood)。至於法國餐是否額外增添一魚？可能在於“大餐”兩字，相信這是專供老饕吃的，不必深究。

    不必深究是那大餐的份量，然而“法國大餐”這句話其涵義是値得探討的。有人解釋“多魚”實即“多膠魚”。這解釋始終想不通，在苦思冥想的時候，總是唸唸有辭，口中頻說“多膠魚”，竟若有所悟，即廣東人的口頭禪“多乜餘”，意謂“沒必要的”。如果再用廣東話說下去，可能不雅，但引經據典而談 ，就是“陽春白雪”了。

    《戰國策 · 齊策二 · 昭陽為楚伐魏章》，記載楚懷王之將昭陽率楚軍伐魏，擊殺魏將，大破其軍，佔領了八座城池，又移師攻齊。陳軫充當齊王使者去見昭陽，再拜之後祝賀楚軍勝利，然後站起來問昭陽：“按照楚國的制度，覆敵殺將，能封甚麼官爵祿位？”昭陽答道：“官至上柱國，爵為上執珪。”陳軫又問：“比這更尊貴的還有甚麼？”昭陽說：“那就只有令尹了。”陳軫又說：“令尹無疑是最顯貴的官職，但楚王不可能設兩個令尹。我願意替將軍打個比方。”這比方是“楚有祠者，賜其舍人卮酒，舍人相謂曰：‘數人飲之不足，一人飲之有餘，請畫地為蛇，先成者飲酒。’一人蛇先成，引酒且飲之，乃左手持卮，右手畫蛇，曰：‘吾能為之足。’未成，一人之蛇成，奪其卮，曰：‘蛇固無足；子安能為之足？’遂飲其酒。”

    講過“畫蛇添足”的故事後，陳軫說：“如今將軍輔佐楚王攻打魏國，破軍殺將。奪其八城，兵鋒不減之際，移師向齊，齊人震恐，憑這些，將軍已立身揚名了，而在官位上是不可能再有甚麼加封的。要是戰無不勝卻不懂得適可而止，只會招致殺身之禍，正如畫蛇添足。”昭陽認為陳軫有理，於是撤兵回國。

    蛇可能也有足的，如鹽蛇（壁虎）就有足；俗稱“變色龍”的四腳蛇更有足。畫蛇添足應是創意，如馬之有翼謂之飛馬；基督教中傳達神意的天使安琪兒(Angel)也有翼，亦畫馬畫人添翼也。不過陳軫說的“畫蛇添足”與創意無關，旨在警世而已。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