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雨十風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19年5月12日 星期日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五雨十風

    匆匆春去，又屆初夏。這陣子或傾盆大雨而成災，或鎭日濛濛，細雨連緜，幾天之後，驕陽普照，確是陰晴不定，難以預測。不過陸游《村居初夏》則云：“斗酒隻雞人笑樂，十風五雨歲豐穰。”可能我身處鬧市，並不是村居，感受不到十風五雨帶來的“歲豐穰”。直覺上，我總是認為社會、地區以至世界，風風雨雨總不是味道，教人厭倦，也是無奈。

    王充《論衡 · 是應篇》：“五日一風，十日一雨，其盛茂者，致黃龍、騏驎、鳳凰。”他説：“夫儒者之言，有溢美過實。”易言之，這是儒者唯心作祟，為粉飾昇平，一味唱好。王充説：“夫風氣雨露，本當和適。言其風翔露甘，風不鳴條，雨不破塊，可也；言其五日一風，十日一雨，褒之也。風雨雖適，不能五日、十日正如其數。”王充説：風氣雨露的調和適宜，本是應有的現象。講到風來和暢露水甜美，風吹不響樹枝，雨打不壞泥土，這也許可能。但五日一風，十日一雨，這就誇張了。即使風調雨順，也不能做到恰好按所説的五天、十天這數字來吹風下雨。

    杜甫《茅屋為秋風所破歌》：“八月秋高風怒號，卷我屋上三重茅。”這是風的害；“俄頃風定雲墨色，秋天漠漠向昏黑。布衾多年冷似鐵，嬌兒惡卧踏裏裂。床頭屋漏無乾處，雨腳如麻未斷絕。自經喪亂少睡眠，長夜沾濕何由徹？”這是雨之災。

    再看近期發生的事：印尼蘇門答臘的大雨引發山崩，至少十死八失踪，萬多人疏散。洶湧的河水沖破堤防。淹沒了該省部分地區。近的如深圳，一場暴雨，死了近十名渠務工人。豈非粵人説的“倔尾龍，搞風搞雨”耶？詩云：

    連緜雨帶風，社稷欠和融。

    倔尾非祥物，孽龍。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