攪攪震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19年7月28日 星期日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攪攪震

    元人王實甫《西廂記》第三本第二折，寫下四句詩：“待月西廂下，迎風夜半開。拂牆花影動，疑是玉人來。”不消多説，是偷情的場景。談情説愛最刺激，有人説最高境界的莫如偷情。坊間“老雀”經驗之談：“妻不如妾，妾不如妓，妓不如偷。”話雖如此，偷畢竟是罪行，但《西廂記》裏的張生與崔鶯鶯的偷應是有驚無險的。不過換了主角，不是張生與崔鶯鶯又當別論。

    話說某公園地勢偏僻，景物雅致而靜寂人稀，故常有男女幽會於此，是“偷”的最佳落腳點，旣有這樣的“偷”，也有正牌的偷：小偷、文雀出沒，自然少不了有警察巡邏。不知何許人，在公園廁所門上，改動了《西廂記》詩句寫上去。詩曰：“待愛樹蔭下，迎風腿半開。拂牆花影動，疑是差人來。”偷歡者雖謂色膽包天，每見拂牆花影動，總有點驚惶。不是“疑”，果真見到差大哥，當堂腳震、手震、心震，說話口震震，仿如地震。

    蓮花寶地慶幸沒有地震，卻有“車震”。日前報紙頭版頭條報道“車震”消息。據知地震的級數越大，表示震破力越強；而車震則剛剛相反，“震央”年齡愈細，震罪愈大。消息説，“震央”只有十四歲，而“震源”已三十五歲，這一回是：“停車樹影動，引致父親來，驚惶開車走，未避此劫災。”

    雖曰“食色性也”，但始終有條底線。底線就是一個“禮”字。禮即是法，非禮亦即非法。或曰禮可以遮瞞，法可以逃避，不過凶與險是避無可避，逃無可逃的，或者可以説是道德上的一種懲罰：“色即是凶”。嘗讀《戒色詩》云：

    二八佳人體似酥，腰中慧劍斬凡夫。

    雖然不見人頭落，暗裏催君骨血枯。

    寄語諸君，警惕和自重，切勿攪攪“震”！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