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 記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19年10月19日 星期六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    書  記

    相識的一班熟人，他（她）們的職業是甚麼，工作在何處，我都知得一清二楚。某日突然出現了一位“書記”，教我丈八金剛，摸不着頭腦，原因是那被人稱之為“書記”者，根本沒有變動其原來職位，細問詳情，始知“書記”者乃其新綽號。蓋“書”、“輸”音同，猶如“秀才手巾”，歇後語是“包書”（包輸）。連戰敗北，“書記”之謂也。

    據周邊的朋友説，“書記”未“上任”前是“贏記”，正合經驗者的一句話：“輸錢皆因贏錢起”，從“書記”的故事，印證此語之正確。《小窗幽紀》有幾句話，並非言賭博，卻是論輸贏。句云：“觀蘇季子以貧窮得志，則負郭二頃田誤人實多：觀蘇季子以功名殺身，則武安六國印害人亦不淺。”蘇季子者是指戰國時的蘇秦。他早年外出游説，黃金耗盡，窮困而歸，家人皆恥笑之。後佩六國相印，又經雒陽兄弟妻嫂不敢仰視。秦問其嫂：“何前倨而後恭也？”嫂答：“見季子位高多金也。”一説蘇秦字季子，一説嫂呼小叔為季子。《史記 · 蘇秦列傳》謂蘇秦當時對其嫂説：“此一人之身，富貴則親戚畏懼之，貧賤則輕易之，況衆人乎！且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，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？”意謂：假如我當初在雒陽城郊（負郭）有良田二頃的話，我又豈能有今日佩上六國相印？蘇秦合縱抗秦之法，後為張儀所破，蘇秦至齊為客卿，與齊大夫爭寵，被刺死。

    再看武安事迹。戰國時秦將白起，郿人，善用兵，昭王用之，戰勝攻取，凡七十餘城，封武安君。長平之戰，坑殺趙降卒四十萬，後與應侯范睢有隙，稱病不起，免為士卒，遷陰密，被迫自殺。觀乎歷史，蘇秦、白起之輩，一能拜相，一被封侯，而結果是被刺身亡，被迫自殺。他們才是眞的“書記”。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