試談元曲的魅力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0年2月20日 星期四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    試談元曲的魅力

    昨天在拙欄中引了《李亞仙花酒曲江池》的一段曲詞，這是元代雜劇（或稱元曲中的套數）。顧名思義，元曲是元代流行的歌曲，是一種抒情寫景的曲子，它與唐詩、宋詞一樣，自成一種獨特的體裁。詩詞高雅，而元曲多了一份“俗”。所謂“俗”，其實是大眾化的“下里巴人”，亦莊亦諧。

    今天的話題食住上，再舉劉時中的一輯套數，那是《（正宮）端正好·上高監司》的選段。開頭有幾句說明：“眾生靈，遭磨障，正值着時歲飢荒。謝恩光拯濟皆無恙，編做本詞兒唱。”磨障，即磨難，由此已料到這曲的內容。以下是言入正題。括號內的是調子名稱。

    （滾繡毬）“去年時正插秧，天反常，那裡取若時雨降？旱魃生，四野災傷。穀不登，麥不長，因此萬民失望，一日日物價高漲。十分料鈔加三倒，一斗粗糧折四量，煞是淒涼。”天旱，氣候反常，穀麥失收，物價高漲，舊鈔兌換新鈔“縮水”三成；一斗粗糧交租打了個折扣，只當六升計，可謂雪上加霜。估計這災情比目前我們的瘟疫，其慘況何只百倍！

    （倘秀才）“殷實戶欺心不良，停塌戶瞞天不當。吞象心腸歹伎倆。穀中添秕屑，米內插粗糠，怎指望他兒孫久長！”停塌戶，是指囤積居奇的奸商。有謂“人心不足蛇吞象”，他們除了抬高物價之外，更在米中摻雜一些癟穀和粗糠。作者不禁要罵一句：這些“PK”奸商必會受到天譴，將是斷子絕孫。揆諸今日，癘疫肆虐，有人竟在渴求防護物品中，打口罩的主意，發瘟疫財，同樣會“生仔冇屎忽”。

    《端正好》作為全曲的開端，之後有《滾繡毬》敘述災情的嚴重性。與此同時牽動了物價高漲，貨幣貶值危機；連接下去的《倘秀才》寫為富不仁的大戶、奸商趁火打劫，描繪得入木三分。以唱曲的形式去揭露社會上的黑暗面，猶勝睜眉怒目、義正詞嚴的譴責而深入民心。原套數共十五支小令，茲選若干段，分兩天與讀友們分享。（上）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