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德服人心悅而誠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0年4月8日 星期三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以德服人心悅而誠

    孟子不是一名政客，只是一位學者。不過他的言論往往是為政客指點迷津，教他們如何可以稱王。這麼說，要稱王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了，但說來簡單，在孟子的“字典”裡，就只有“德仁”兩字。譬如他說過“不以仁政，不能平治天下”（〈離婁上〉）；“以不忍人之心，行不忍人之政，治天下可運之掌上”（〈公孫丑上〉）。

    今天說的也是“德仁”，孟子曰：“以力假仁者霸，霸必有大國。以德行仁者王，王不待大。湯以七十里，文王以百里。以力服人者，非心服也，力不贍也。以德服人者，中心悅而誠服也，如七十子之服孔子也。”孟子是說：憑藉武力假托仁義的人可以稱霸諸侯，稱霸必須依靠國力的強盛；另一種是憑藉道德來推行仁義，可以稱王天下。稱王不必依靠國力強盛。湯是靠方圓七十里的土地，文王憑方圓百里的土地，施行仁政，使天下歸服。以武力使人服從的，其實並非真心服從，只不過鬥不過你而已；如果靠道德使人誠服的，這才是心服口服，即所謂心悅誠服，就像孔門七十二弟子之敬服孔子。

    孟子引述《詩經》的三句話：“自西自東，自南自北，無思不服。”所謂“有詩為證”，加重其說服力。這詩句出自《詩 · 大雅 · 文王有聲》。詩是歌頌文王遷豐，武王遷鎬，而有利於周朝王業的發展。孟子引述的〈詩〉句原是：“鎬京辟廱，自西自東，自南自北，無思不服。皇王烝哉！”辟廱，乃天子之學，相當於今之國立大學。學者曰：“都鎬而先建學，首善之地，教化之原也。”唐汝諤說：“人知武王之得天下在於武功，而不知天下之服武王，由於文德。故首以辟廱為言。”上述五句詩的大意是：鎬京設立了最高學府化育人民之後，自西至東，由南至北的人民，没有不是心悅誠服地歸向於領導者。大王確實是一位賢君！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