夔！命汝典樂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0年9月18日 星期五 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夔！命汝典樂

    《老子》十二章：“五音令人耳聾”。聾，應是指聽覺失調。五音者，是最古的音階，計為：宮、商、角、徵、羽。通常以宮作為音階的第一級音；商，其音清勁而淒厲。《廣韻》：“商，金音”；角是木之聲；徵，應讀芷。《禮 · 月令》：“孟夏之月……其音徵。”徵數五十四，屬火者，以其徵清，事之象也；羽，《禮 · 月令》：“孟冬之月……其音羽。”形容其聲“羽”，這是水聲。金、木、火、水都齊，那麼“宮”應屬土，如以陶器敲擊之，有“宮宮”之聲。宮、商、角、徵、羽，大致相當於現代音樂的簡譜1Do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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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五音令人耳聾”，肯定不是好東西。不過《書 · 堯典》則有：帝曰：“夔！命汝典樂，教胄子，直而溫，寬而栗，剛而無虐，簡而無傲。”舜帝命夔去主管音樂，教導長子，使後輩正直而溫和，寬厚而莊重，剛毅而不暴戾，簡約而不傲慢。那麼《老子》的“五音令人耳聾”，豈非與堯舜作對？孔子也讚賞好聽的音樂。《論語 · 八佾》：“《韶》盡美矣，又盡善也。”《論語 · 述而》：“子在齊聞《韶》，三月不知肉味，曰：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。”

    究竟聽從《老子》還是聽從古聖賢？真不知所從。不過音樂也分好壞。《論語 · 衛靈公》：“放鄭聲，遠佞人，鄭聲淫，佞人殆。”《論語 · 陽貨》也說：“惡紫之奪朱也，惡鄭聲之亂雅樂也。”蓋東周鄭國工商發達，音樂**，男女公開交往，情歌多而奔放，儒者視為淫聲。

    聞道澳門國際音樂節即將舉行，可以肯定，這些音樂不是“五音”，更超出七音，急管繁絃，有絲有竹之外還有革。“五音令人耳聾”，而交響樂令人悅耳，因為它是雅樂正音，聾者聽到會拍和，瞽者聽了會重見光明。據聞首場將於十月四日開鑼，其他精選亦於九月十九日展開。疫症以來，人們大半年不知肉味矣！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