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葫蘆春色醉疏翁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2年9月24日 星期六 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一葫蘆春色醉疏翁

    陶淵明寫過一首《連雨獨飲》，抒發飲酒情懷，他認為人生總會有死去的一天，這是亙古不易的規律。說是世上有赤松子和王子喬兩位仙人，而今何曾見到？故舊老友送我以酒，竟說飲酒可以成仙。初飲我即遠世情，再飲忽然已忘天。他引《莊子 · 齊物論》的話：“任真無所先”，是說：“聽任自然勝過天。”

    翻開元代曲家們的作品，很多都是杯不離手，文不離酒的，可謂賽劉伶，勝淵明。盧摯的一曲《殿前歡》把酒化作春色，品酒無異欣賞春色。曲云：

    酒杯濃，一葫蘆春色醉疏翁，一葫蘆酒壓花梢重。隨我奚童，葫蘆乾，興不窮。誰人共？一帶青山送。乘風列子，列子乘風。

    曲是說：飽含春色一葫蘆酒，已醉倒我（疏齋）了。這葫蘆酒掛在花梢上，壓得花枝低垂。伴隨我的書童呀：“葫蘆裡的酒已喝乾了，可是我的酒興正濃。”作者自問自答：“是誰陪我喝酒？”“是遠處一帶的青山。”這些青山陪送我走進春色濃濃的大自然之中。此際我就像列御寇這位仙子一樣乘風翱翔天際。

    所謂“酒杯濃”者，正如歐陽修的《醉翁亭記》所說：“醉翁之意不在酒，在乎山水之間也。山水之樂，得之心而寓於酒也！”只是寫法不同，文體各異而已。

    《殿前歡》是雙調常用曲牌，又名〈燕引雛〉、〈鳳引雛〉、〈小婦孩兒〉、〈小鳳孫兒〉。定格句式三七七、四五、三五、四四，共九句八韻。五三五三句元人又作五言扇面對。末二句既可是對仗句，又可作回文句。扇面對是曲中對偶形式之一，一般是四句組成，隔句相對，故又稱“隔句對”。如〈調笑令〉：“興亡盡入漁樵眼，把將軍素手休玩。春秋漫將王霸篡，請先生史筆休援。”第一句對第三句，第二句對第四句。不過在盧摯這首曲則沒有用上扇面對，而間有字數更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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