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有餘話九如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4年2月22日 星期四 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年年有餘話九如

    新年張貼的揮春，每見“年年有餘”。餘、魚音同，是故年畫所繪亦以魚作表述。魚又與“如”音近（粵語），乃作“九魚”。為甚麼不是十魚？原來“九如”採自《詩經 · 小雅 · 天保》：“如山如阜；如岡如陵；如川之方至，以莫不增……如月之恆，如日之升，如南山之壽，不騫不崩。如松柏之茂，無不爾或承。”本為祝頌人君之詞，因連用九個“如”字，並有“如南山之壽，不騫不崩”之語，後乃以“九如”為祝壽之詞。

    餘、如、魚，語貴吉祥，早已連成三位一體，每年的除夕，古風人家都煎了兩尾魚以壓歲。昔馮煖客孟嘗，馮煖雖然是食客，不過也很大款，居然倚柱彈其劍，歌曰：“長鋏歸來乎，食無魚。”莫看魚這種普通食材，它可與熊掌相比。有謂：“魚與熊掌不能兼得。”

    說起魚，劉向的《說苑 · 政理》有段話：“水濁則魚困，令苛則民亂，城峭則必崩，岸竦則必陁。”這是說：水太渾濁魚兒難以生長，政令苛煩百姓將出現騷亂，城牆陡峭一定會坍塌，崖岸陵峻一定會崩潰。從這些常見的現象，文章引申到治國之道。它說：“故夫治國，譬若張琴，大絃急則小絃絕矣，故曰急轡御者非千里御也。有聲之聲，不過百里，無聲之聲，延及四海。”文章謂治理國家就像調琴絃，大絃繃得太緊小絃就會繃斷。所以說，拼命趕馬的人不是行千里路的好御者。聽得見的聲音傳不到百里之外，聽不見的聲音，可以播及四面八方。文章由此一扯而到名與實的問題。它說：“故祿過其功者損，名過其實者削，情行合而民副之，禍福不虛至矣。”這是說祿位超過功勞的人應該減損祿位，名聲超越實際的人，應該縮小名聲，名實相符百姓才會歸服，禍與福不會無端到來。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