禽獸不如的“人”性（筆雯集）

冬春轩：2014年1月10日 星期五 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禽獸不如的“人”性

    兒時讀過一首詩，曰《烏夜啼》，距今已七十餘年而記憶猶新。詩云：

    慈烏失其母，啞啞吐哀音。晝夜不飛去，經年守故林。夜夜夜半啼，聞者為霑襟。聲中如吿訴，未盡反哺心。百鳥豈無母，爾獨哀怨深？應知母慈重，使爾悲不任。昔有吳起者，母歿喪不臨。嗟哉斯徒輩，其心不如禽。慈烏復慈烏，鳥中之曾參。

    詩寫出母子情重，為子的“應知母慈重”。用“人話”講，此謂之親情。詩文一轉，謂人性“不如禽”。這人就是吳起。他“不如禽”的表現於“母歿喪不臨”。這是不孝。而比不孝尤甚的是不仁不義。據《史記》謂：“齊人攻魯，魯欲將吳起（授吳起為將軍），（因）吳起取（娶）齊女為妻，而魯疑之。吳起於是欲就名，遂殺其妻，以明不與齊也。魯率以為將。將而攻齊，大破之。”這就是史稱“殺妻求將”的故事。

    不義的還有“賣友求榮”的。《漢書·酈商傳》；《史記》稱之為“賣交”。宋黃庭堅《大雷口阻風》詩云：“鹿鳴猶念群，雉媒竟賣友。”是說酈商出賣朋友呂祿的故事。

    吳起，其心不如禽，這禽是慈烏；酈商賣友，黃庭堅曰：“鹿鳴猶念群”，酈商比獸也不如。吳、酈兩者。論其品種雖曰“人”，查實是禽獸基因。徒具人面而已。

    人面獸心的今天有個婦人，生了個兒子名小龍，七個月大了，被發現患有“左腎母細胞腫瘤”，在東莞打工的“龍父”求助於媒體，在媒體的幫助下，得到社會善心人士支持，籌得善款近十六萬元，小龍有救了，去年九月小龍在廣州手術成功，接下來還要接受化療。可是去年十二月廿五日，“龍母”把兒子遺棄醫院中，並把剩下的十三萬元捐款挾帶而逃。

    社會在進化，日趨文明，然而為何人性不如禽獸的，今更甚於昔？這個母親不但害了自己的兒子，更嚇怕善心人，實在悲哀！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