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舒戒子 安石求師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18年2月15日 星期四 澳门日报“新园地”

文舒戒子    安石求師

    文舒戒子，安石求師。

    文舒，並非文天祥的同宗，他姓王，名昶，文舒乃其字，他是三國時魏晉陽人。明帝時累官司空。卒諡穆侯。著有《治論》二十餘篇，《兵書》十餘篇。

    《三字經》：“昔孟母，擇鄰處。子不學，斷機杼。”這是教子；又如：“竇燕山，有義方，教五子，名俱揚。”皆教子有方也。而王昶文舒不是教子，而是戒子。本來戒子也屬於教子，但始終有點分別。蓋戒者，警惕、告戒、預示，實即提醒防範之謂也。佛家有一把戒尺，是戒師向求戒弟子説戒時的用具，為兩塊長方形的小木，一仰一俯，仰木在下，較大，以俯木敲擊發聲。而舊日書塾的那把戒尺，則是老師用來責罰學生的“刑具”。

    說到文舒戒子，他不用戒尺這樣的“刑具”，他只把自己的子侄取個有具警惕性的名字，易言之是帶有冀望的成份，如把子女取名“富、貴、強、健、賢、良”之類，不過文舒則不是這種俗氣，他把其兄的兩個兒子分別取名曰默、曰沈；名自己的兒子曰深、曰論、曰湛。他解釋説：“吾以數者為名，欲使汝曹顧名思義，不敢違越也。”至於這些名字何所指，何所喻？蓋默，是緘默也。戒妄言；沈，有隱伏之意，也作深思熟慮、考慮周全解；渾，作博大精深解，如渾大。孫綽《遊天臺山賦》：“渾萬象以冥觀，尤同體於自然”；深者，寬度、深厚、懇摯之謂也；論，如同深思、謀慮。《周禮 · 考工記 · 序官》：“或坐而論道”，這“論”字正是深思；至於湛，有厚重之義，更是清澈、喜樂和諧之象。文舒也解釋説：“夫物速成則疾亡，晩就則善終。能屈以為伸，讓以為德，弱以為強，鮮不遂矣，人或毀己，當退而求之於身。”諺曰：“救寒莫於重裘，止謗莫於自修。斯言信矣。”

    文舒戒子，而安石卻求師。安石即宋之王安石。説他求師，不如直接説他教子。原因是他求師並非教己，而是求師課子。現在的人教子，常説要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。王安石大概也如是。本來幼兒入學，以幼稚園阿姨教之已綽綽有餘，但王安石教幼兒卻要選一個大學教授。其實“割雞焉用牛刀？”這簡直是浪費人才，所以旁人曰：“發蒙何必爾？”這就是説：“教導一個小孩子，何必如此？”

    話分兩頭，有謂“先入為主”，幼兒如果沒有得到正確的教育，以後便很難改正。《荀子 · 儒效》：“人無師法，則隆性矣；有師法，則隆積矣。”這是説：人沒有師長沒有法度，就會放縱人的本性；有師長有法度，就能使後天教育學習所形成的積習更加深厚。

    冬春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