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奚與假途滅虢 （筆雯集）

冬春軒：2020年5月29日 星期五 澳门日报（新园地）

百里奚與假途滅虢

    萬章問曰：“或曰百里奚自鬻於秦養牲者，五羊之皮。食牛，以要秦穆公。信乎？”

    這是萬章向孟子求證的一件事：有人説，百里奚把自己賣給秦國，願意做一名牲畜飼養員，代價是五張羊皮。想通過這份工作的機會，討好秦穆公。這事可信嗎？

    孟子加以否定，謂這些都是傳言，不足信。

    歷史上的確有“五羖大夫”的記載。羖，是羊皮，可以為衣，在當時頗為貴重。春秋時，虞國大夫百里奚，在國滅亡後，為楚人所執。秦穆公聞其賢，以五張黑羊皮將他贖回，並授以國政，被人稱之為“五羖大夫”。《千字文》有“假途滅虢”四字。這段歷史出自《左傳 · 僖公二年》：“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，假道於虞以伐虢。”説的是晉大夫荀息向晉獻公出謀獻策，建議用屈產所出的駿馬以及垂棘所出的美玉“獻”給虞國，以向虞國借路去攻打虢國。而虞夾在晉、虢之間，因此晉若伐虢，最好的方法是先以厚禮獻上，向虞借路。然而這份厚禮實在太貴重了，晉獻公捨不得。荀息對他説：“若得道於虞，猶外府也。”其意是説：“假如我們向虞借得伐虢之路，虞國就等於我國的‘外庫’，寶物先藏之‘外庫’，始終都是自己的東西。”

    虞國公財迷心竅，剛愎自用，許以借路。宮之奇屢諫不從，百里奚已知虞國公冥頑不靈，也離他遠去了。這年的夏天，晉師兵分二路，由里克與苟息率領大軍，會於虞，滅了下陽虢邑，在班師回朝中，一併滅了虞國。“外府”之物，連本帶利收回。

    虞國公親佞人，遠賢人，做事一意孤行，有此結果可以説是歷史寫下的規律。孟子給萬章解開“百里奚自鬻於秦養牲者，五羊之皮，食牛，以要秦穆公”這疑團，給他的學生上了正確的一課歷史。

    冬春軒